《春逝百年抄》发售于 5 月 12 日,其实发售当天笔者就在B站上云完了,当时就感觉十分震撼。秋季学期返校之后,从 Zireael 那里借来了 PS4 卡带,得以在 PS5 上面以 4K 画质重新体验。
比较可惜的是,本作全程不能截图或录像。Square Enix 官方说:
It is forbidden to stream or upload gameplay videos of any part of the game. We ask for your kind cooperation with this, so that as many people as possible may enjoy playing the game.
因此本文没有几张图片。
整体体验
游玩本作,如同看了 20 小时电视剧。本作展现的日本传统文化非常有美感,对人生无常的探讨亦令人感慨系之。十分推荐游玩。
游戏中没有分歧路线。如果本作删去所有的 gameplay,只留下观影环节,用户体验可以得到很大的上升。
剧本和演出
笔者第一次沉浸在游戏画面中,是在游戏刚开始 5 分钟、从签名会切换到四十间宅邸的片段。BGM、人声和镜头切换都有大作的水准,从白骨遗骸案拉开了游戏的序幕。这种在游戏极早期就设置巨大悬念的手段,笔者很赞同。
本作的剧本无时无刻不在表达这一个主题:「短暂的生命是凄美的」。在序章,茶室墙壁上挂着一幅「日日是好日」的帖,已经暗示了游戏制作者想要传递给玩家的思想。
人的苦难没有尽头。永恒的人生,遭逢的苦难也是无限的。本作为了让读者能体会这一层意思,展现了三类递进的故事:
- 直接的苦难。以四十间家历史上牺牲的「活祭品」的苦难,来让观者初步建立「长生不一定是好事」的看法。
- 「静止」的苦难。在本作中,长生者所熟悉的人物逐渐凋零,举目无故,只留下自己苟活。正常运转的世界如同河流,而自己时光停滞,如同一个旁观者。
- 事不遂人愿的苦难。如水离开佳乃,是希望佳乃拥有常人的幸福;而数十年后佳乃为继承逝者的遗愿,吞下了非时香果,开始颠沛的人生。最终找寻到了赤椿真人,却发现对方也是四十间人体实验的受害者……
而与永恒的苦难生活相对地,本作鼓励追寻当下的、转瞬即逝的幸福。游戏初期,佳乃交代其幼时常喝母亲煮的七草粥;逃离四十间宅邸之后,如水为佳乃煮了一碗七草粥,然后不辞而别。这是很细微又很感人的情节,这是「逝去了便无法再来」的情感,正是「永恒的单调」的对立面。
本作的生死观体现出日本文化十分独特的一部分。樱花飘落,四季变迁,都是动态的美,从中也折射出人生无常的一面。而本作对此的回答,并不是去寻求无限长度的人生以弥补各种缺憾,而是欣然接受当下的生活,并期待将来的未知体验。
《兰亭序》言:
夫人之相与,俯仰一世。或取诸怀抱,悟言一室之内;或因寄所托,放浪形骸之外。虽趣舍万殊,静躁不同,当其欣于所遇,暂得于己,怏然自足,不知老之将至;及其所之既倦,情随事迁,感慨系之矣。向之所欣,俯仰之间,已为陈迹,犹不能不以之兴怀;况修短随化,终期于尽!古人云:“死生亦大矣。”岂不痛哉!
每览昔人兴感之由,若合一契,未尝不临文嗟悼,不能喻之于怀。固知一死生为虚诞,齐彭殇为妄作。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悲夫!故列叙时人,录其所述,虽世殊事异,所以兴怀,其致一也。后之览者,亦将有感于斯文。
这段文字的「嗟悼」,与本作所探寻的问题是一致的。都深切地展现出人对生死的无力感,但都没有教人因此而去疯狂地寻欢作乐。总的来说:「虽然人生短暂无常,但这就是我们人类的生活方式。我们感到痛苦,但接受这一现实」。
叙述性诡计
本作有个「解说」栏目,是类似于 wikipedia 的名词解释集。序章里,对「手法(诡计)」的解说很有意思:
在这里说「一般而言这样的手法无法翻拍成影片」,但玩到终章,玩家发现制作者在过往剧情中埋藏了一个巨大的叙述性诡计,即关于如水真实身份的相关演出。而事实上伏笔远远不止终章指出的「这里只有你一个靠得住的男人」「哪位是贵客四十间佳乃」「这不是请了个舞者吗」这几条,笔者试举几个第一章中的例子:
- 拍卖会门前,佳乃初见如水,报上姓名后,如水大受震撼。
- 侦探在了永中毒、现场发现赤椿花之后,说自己「大概猜到凶手是谁」,明里极度惊异,并急切地追问「你知道凶手身份了吗」。
其他要素
本作的音乐是佳作水平。Square Enix 出品的游戏,音乐确实很少令人失望。
本作的 gameplay 是拼图游戏,笔者的评价是这样的垃圾式 gameplay 还不如没有。也许是为了填充游戏时长的无奈之举。